武汉大学校名用字是从毛主席给“外甥女”信封上“抠”下来的
73岁那年,她听闻国家下达“西部大开发”的号令,当即向几位相熟的科学家发出邀请,共同上书国家相关领导人,希望把“根瘤菌—豆科植物共生体系”加入西部种植计划,令小豆科能在西部大开发“退耕还林还草”活动中发挥大作用,并在西部展开较大规模的牧草种植接种根瘤菌的试验。
2006年,在发现豆科和禾本科植物之间的作能可以克服“氮阻遏”,使得豆科植物有更多机会结瘤固氮后,她再度联合多名中科院的院士,向中央提出利用科学方法,减少化肥污染的建议。在此期间,她仍未停止对牧草和大豆品种的高效根瘤菌的筛选,仍在进行多地区田间小区的试验,增产效果很喜人。
6年后,党的十八大提出“把生态文明建设放在突出位置”的倡导,她知道后,受到极大鼓舞,立马又和多位中科院院士合作向中央上书,希望能建立“国家级生物固氮工程技术研究中心”。
她的弟子,当时在中国农业大学生物学院为教授的田长富和记者说:“先生的观点很简单,即农业化肥、农药的面源污染十分严重,不亚于工业电源污染对环境能够造成的危害程度,她认为必须防止,也可以有效的预防。在先生看来,预防方法就是想尽方法,从源头入手。”
那个时候,她早已是年过八旬的老人,但她依然未曾放下坚持一辈子的研究,依然在为根瘤菌的宣传四处忙碌。她的书桌上,永远摆放《中国农大校报》与《中国科学报》,她几乎天天翻看,时刻关注学校的发展与科学前沿。
哪怕后来跑不动了,她也没有想过停下脚步,歇一歇,而是把目光改放到科学界最具权威的媒体上,打算利用报刊,再做点儿什么。
年余后,她果然向《中国科学报》投稿建议书,呼吁大家发展新型无废弃物农业,最好能够降低面源污染源,并提出有机肥和化肥结合、种地与养地结合;充分的利用生物固氮,减少氮肥用量等等有效建议。她想要为我国实现绿色农业可持续发展及改善城乡人民生活环境提供更有利的可靠保障。
平日里,她基本不和任何媒体打交道,一心专注根瘤菌的研究。但她也清楚,闭门造车的科学不会有什么前途,所以她接受了《中国科学报》的采访。那是她最后一次在媒体面前露面,所谈内容还是她最挂心的根瘤菌。
2021年10月,95岁高龄的她,因病在北京与世长辞。她的学生们赶到现场,送别他们最敬爱的先生最后一程。
几天后,她的另一位弟子陈文峰把自己的办公室从生命科学大楼宽敞明亮的楼上,搬到了地下室一层,只因那里有着1万余株根瘤菌。他说,他要替先生继续守着这座现今世界最大的根瘤菌种质资源库,这里特别清静;同时,他亦坚信,根瘤菌的应用路子会慢慢的宽,先生的遗愿一定能实现。
陈文新生在一个革命家庭,她的父亲即是革命烈士陈昌,对她的一生具有深刻影响。
陈昌为湖南浏阳人,只比毛主席小半岁左右。他最早就读于湖南省立第一师范学校,数年后,湖南第四师范与其合并,毛主席到此学习,两人慢慢相识。
他们的思想相似,时常聚在一起谈论家国大事与国家命运,并联合蔡和森、何叔衡等人成立哲学小组,日夜研究新思想、新文化,探求革命真理。
陈昌非常支持毛主席的革命想法,在毛主席发出征友启事后,积极做出响应,帮助毛主席,把启事张贴到长沙不同学校。而毛主席留在启事上的联络方式亦能说明他与陈昌的关系相当密切,因为那正是陈昌当时所在地址。
1916年,陈昌到长沙五美高小当教员。他特别怀念与毛主席等人在一起的时日,经常与他们通信,汇报自己的思想变化和浏阳的情况,令毛主席对浏阳生出向往,激动向陈昌表示:“贵县,我是非去不可!”
他说到做到。第二年寒假,毛主席就在陈绍休的陪同下,来了一趟徒步到浏阳的游学体验。他亲自拜访陈昌,在陈昌家中住了很长一段时间,日日与陈昌待在一起,聊得无比尽兴;且在陈昌的建议下,参观了陈昌曾读书的金江高小,同校内部分教师进行座谈交流。
新民学会正式成立后,出任“干事”之一的陈昌一边教书,一边参与革命活动。他把地理知识与时局结合,告诉学生中国是怎样被外来者一点点瓜分。他呼吁学生:一定要抱有爱国救国之心,收回失地,洗刷百年奇耻,告慰祖先!
1920年,陈昌受毛主席委派,回到故土,开办浏阳文化书社。次年,陈昌成为组织一员,再去金江高小教书。他主张教育改革,推行新课本,不准学生再穿着马褂长袍,并把学校数十亩农田改作农场,鼓励师生积极从事劳动生产。
因为当时浏阳所有高校都不招收女生,所以陈昌挺身而出,卖掉金江高小的几百担累积下来的粮食,换取资金创办女子学校。
毛主席听闻陈昌所为,马上派去夏明翰的姐姐夏明森为女校校长,配合陈昌大力推广女校事宜,让浏阳多数学校渐渐改变旧思想,开始接纳女生就读。
1926年,陈昌辞别家人,准备到湘西劝说贺龙参加北伐。他未曾辜负大家的希望,以绝佳口才说服贺龙,成为贺龙接触的首个成员;4年后,陈昌再度踏上革命行程,到湘鄂西根据地工作。
但不料,他的行踪暴露,不幸落入敌人手中。敌人用高官厚禄拉拢陈昌,陈昌毫不动摇;敌人又以严刑拷打他,陈昌咬紧牙关,坚持不吐露半点儿党的秘密。
最终,36岁的陈昌慷慨就义于长沙浏阳门外。牺牲前,他高声呐喊:革命一定成功!
02,毛主席的关怀伴随她的成长:她怀着忐忑的心给毛主席去信两封,不知毛主席是否还记得她这个故人之女
而父亲离世那年,陈文新只有4岁。她的母亲叫作毛秉琴,是一位普通劳动妇女。丈夫的早逝,并未打倒毛秉琴,反倒让她愈加坚定完成丈夫遗嘱,把三个女儿抚养长大,教导她们继承丈夫遗志,学习知识和本领,当一个自立于社会之人的信念!
在陈文新的印象里,童年生活总是充满苦难。她小小年纪便学会拾柴、捞鱼虾、种田、养猪、抬粪等等,只要是力所能及的活计,她全部干过。
剩下的时间,则尽数被学习填满。白天,她跟着身为小学教员的姐姐去她的学校读书;夜晚,她借着妈妈纺织的微弱灯光,继续翻看书本,汲取知识。
但姐姐所在学校只有4年级,姐姐不愿看她的学习中断,亲自为她找寻能免费借读的学校。就这样,陈文新断断续续又学了3年,读到初中。
日军侵犯长沙后,陈文新也和万千学子一样,不得不背井离乡,到外地求学。1942年,陈文新成为武冈战时中学的学生,见识到许多诲人不倦的老师,产生极大触动。
及至日军战败,学成毕业的陈文新回归故里,亦投身教育事业。她当了2年教员,积攒些许资金,之后义无反顾放弃安稳工作,再度离家到武汉大学深造。
她选择的专业是农业化学。许多年后,重提此事,陈文新这样解释:“我有两个理由。第一个,我是农村人,对农村和农民比较了解,觉得中国的农民太苦了,农业相当落后,故而想学农业;第二,我中学时代较为喜欢数学和化学,因此报了这个专业。”
那个时候,学习农业的学生并不多,整个学院加起来,只有30余名学生,尤其陈文新的专业,更是冷清到仅仅5个人。可即便如此,陈文新也从未后悔。
她说,她对第一堂课的记忆十分深刻。老师在黑板上画了一株有根茎和花叶的向日葵,无比好看;他就指着那副画,给同学仔细讲述植物的生理过程。这让陈文新感到兴奋,认为上大学真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在此期间,毛秉琴向陈文新透露她的父亲与毛主席之间的往事,陈文新这才知道,原来自己家与毛主席,有着那样密切的关联!
他们曾同住在一个院落,母亲与毛主席结为“同姓”姐弟,她的长姐亲切称呼毛主席为“舅舅”,从某种角度而言,她亦算是毛主席的“外甥女”;毛主席和杨开慧的婚事是父亲与母亲共同操持的……
陈文新越想越激动,回到学校后,什么也没做,直接跑到书桌前,给毛主席写了两封信:一个以母亲的口吻写的,讲述家里近况,转达母亲对毛主席的问候;另一封则是她自己想和毛主席说的话,向毛主席汇报自己的学习情况。
信件寄出后,陈文新反而变得无比忐忑。她不知道毛主席是否还记得母亲,又或者忙碌的他会有时间看自己的信吗?
同年5月初,一封来自的回信打消陈文新的所有担心,她迫切打开印有中央委员会字样的信件,看到了毛主席苍劲洒脱的字迹。
毛主席没有忘记故人,他告诉陈文新,他已收到陈文新的两封信,很高兴,并希望陈文新几姐妹,能继承她们父亲的遗志,为祖国建设付出一份力量!
这封信轰动整个武汉大学,校领导更是决定把信封上,毛主席所书“武汉大学”四个字原样复刻下来,制作成武汉大学的校徽,沿用至今。
03,后来的她并未辜负长辈厚望:她把自己的一生都奉献给根瘤菌,只因毛主席很看重农业
又2月,到北京华农科所实习的陈文新得到毛主席的邀请,去同毛主席见了一面。毛主席再度叮嘱陈文新务必要学习她父亲的精神,并为她写下“努力学习”4个大字。
1954年,进入留苏研究生预备班的陈文新第二次被邀请去了毛主席家中做客。这一回,毛主席与她深入谈论了农业生产,甚至让陈文新首次知晓什么是根瘤菌。
陈文新从毛主席的话中获取巨大启发,不久即赴苏联深造,学习土壤微生物学。她的老师是当时年轻的土壤微生物家费德罗夫博士,老师所教授的全新研究思想和全新研究方法,以及他们所接触到的全新仪器等等,皆让陈文新激动又振奋。
她用了3年时间,去完成博士为她指定的实验课题,且自发研究了细菌对无机盐、含氮化合物在土壤中怎样转化等知识。1958年,陈文新顺利取得副博士学位。
转年,她回归华夏,到北京农业大学工作。但由于种种缘故,陈文新的科研一直未能展开,直到1973年,她方恢复有关工作。而她所选择的研究方向,即是当年毛主席对她提及的生冷偏僻又非常耗时的“根瘤菌”。
这是一项特别艰难的工作,陈文新带着百余名学生,用了32年时间,走遍全国32个省、700余个县市,只为在不同生态条件下,挖掘调查各种豆科植物结瘤的情况。
他们采集一万余份植物根瘤标本,入库保藏一万2千多株根瘤菌,且对7000株根瘤菌进行百余项表型形状分析,发现了一批能耐酸碱盐、耐高温或低温的抗逆性十足的珍贵根瘤菌种质资源。
由陈文新建立的根瘤菌资源库与数据库排名世界首位,无论是菌株数量还是所属寄主植物种类,均居全球第一;她创建的细菌分子分类实验室也是全球两个最主要的相关实验室之一,有一套科学的根瘤菌分类与鉴别判定技术方法及数据处理程序。
与此同时,在陈文新年复一年地努力下,她还发现了世界已知第四个根瘤菌属——“中华根瘤菌”。这是全球首个由中国学者发现并命名的根瘤菌属。
正如前文提及那样,陈文新把自己的一生都奉献给根瘤菌,至死方休。她没有辜负长辈们对她的厚望,她是当之无愧的中国土壤微生物学中极具重量的代表人物,是真正为人类发展做出贡献的优秀学者!